文/ 刘绍义
一套小复式房刚刚装修好,我们还没有搬进去,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——一对小燕子。说起来,我和小燕子还真有缘分,家乡小镇上, 我搬了三次家,每个家都会有小燕子来作窝,到了小城以后的小区里,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们。刚刚来到郊区, 它们就先入为主了,只是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家乡家乡那对小燕子,哪怕是它们的儿女也好啊,我们也算老乡了。
小燕子真的很恋旧,年年会来旧地筑巢,而且都是成双成对,相伴而飞。“燕燕于飞”,家乡人一直把小燕子作为祝福爱情的象征, 大加歌颂。它们还是哺育子女的光辉典范,我收藏了一本六十年前的初中课本,第一课就是白居易的《燕诗示刘叟》:“梁上有双燕,翩翩雄与雌。衔泥两椽间,一巢生四儿。四儿日夜长,索食声孜孜。青虫不易捕,黄口无饱期。觜爪虽欲敝,心力不知疲。须臾十来往,犹恐巢中饥。辛勤三十日,母瘦雏渐肥。喃喃教言语, 一一刷毛衣。一旦羽翼成, 引上庭树枝。举翅不回顾, 随风四散飞。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。却入空巢里, 啁啾终夜悲。燕燕尔勿悲, 尔当返自思。思尔为雏日,高飞背母时。当时父母念,今日尔应知。”
小燕子不像鸽子,嫌贫爱富,总爱往瓦屋上飞,记得我小时候,家乡小巷中, 年年春天夏天都有燕子飞来飞去,它又尖又长的翅膀一掠而过,在夕照中捕捉蚊子, 寻觅青虫,忙忙碌碌,为儿女准备晚宴,准备美食。母亲在我家的草房里的后墙上插两个高粱根子,小燕子年年都在上面筑巢,弄得我家条几头上都是小燕子屎,母亲天天打扫,不气也不恼。但是小燕子也不是对自己的生活和居住环境一点也不讲究,空气污染的地方,它们绝对是不去的,更别说在那里生存了,这就是我们在城市里见不到小燕子的真正原因。高楼大厦挤窄了蓝天,工业废气污染了空气,“旧时王谢堂前燕”,也飞不到咱们“寻常百姓家”了。
“燕子来时新社, 桃花节后清明”,今年小燕子来得这么早,说明我们居住的地方还不错,空气清新, 环境优雅,也许它们就是家乡那对小燕子,上天安排它们来到这里,就是让它们告诉我这里适宜于我们生存,适宜于我们居住。真的,听说小燕子是国际旅游者,欧洲的燕子可以飞到南非好望角,中国的燕子可以飞到爪哇、苏门答腊岛。如果我们再把空气搞得乱七八糟,小燕子说不定真跑到国外不回来了呢,到那时我再想见到这对小燕子,就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