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/ 吕金芝
蔚蓝的天空下,流水唱着欢快的歌,小草探出脑袋在风中摇摆,远处的袅袅炊烟笔直地伸向遥远的天际 。田野里,沟渠上,就是我们一群穷孩子、放牛娃的天堂。
每当太阳西斜,三五成群的小伙伴牵着自家的老牛,唱着歌儿,向田野走去。几个调皮的男孩早已爬上了牛背,手里摇着绳子,嘴里喊着“驾、驾”,小腿不停地踢牛肚子。老牛却不着急,边走边吃着路边的野草,不时回头“哞”两声,呼喊身后的伙伴。
来到绿草如茵的田野,松开绳缰,老牛津津有味地吃着草,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打滚、摔跤,欢笑声久久的在田野里回荡。牛儿经常瞪着清澈的大眼睛,注视着欢乐的我们,仿佛它也能感受到我们心中的喜悦呢。
后来,我上学了。放暑假回家,牵着老牛,拿着书本,边放牛边读书。乡亲们见到了,打趣说:“大学生哦!”记得有一次背诵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,那和谐的韵律和老牛吃草的节奏融为一体,像一首大自然的赞歌。微风吹过庄稼,发出沙沙的声响,似乎在为我们伴奏。一个小伙伴躺在牛背上喊:“你们有梦想吗?”另一个小伙伴笑着说:“谁没有梦想啊?我的梦想就是不要一辈子放牛,要到大城市去闯一闯。”当他说完,回头看见老牛正低着头默默地吃草,牛儿的眼角似乎闪烁着晶莹的泪花。小伙伴抚摸着老牛的脊背,心里充满了愧疚。还有的小伙伴说:“我的梦想就是把家乡建设好,不要一辈子受苦受穷!”
当太阳落入地平线,老牛的肚子像怀孕了似的,圆鼓鼓的。把它牵到溪水边,边让老牛饮水,边给它洗刷脊背。老牛吃饱喝足,挺着圆溜溜的大肚子,蹒跚着向村庄走去。有顽皮的小伙伴在身后喊:“我们来斗牛吧!我家老牛最带劲!”“切!”其余的伙伴齐声鄙视。吹牛的小伙伴立即生气了,骑着他的老牛就冲过来,所有人和牛一闪身,他从牛上摔了下来,像只青蛙一样,趴在地上,引来一顿哄笑。
长大后,曾经的放牛娃终于像小时候梦想着的一样,走出了家乡,来到大城市打拼。每当挫折和磨难降临,放牛娃的梦想就像一幅清晰的画面浮现在眼前,因为困苦里滋生的欢乐与梦想永远都会熠熠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