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/王金发
小时候,甘蔗是一种奢侈品,只有到了春 节,才从集市背回来一小捆。到了正月十五, 这些美味的甘蔗就几乎消耗完毕。但是,母亲 总是能给我们一些惊喜,偷偷藏起来一两根甘 蔗,在我们胃肠最缺食物时砍出一小段。不知 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母亲总是从甘蔗的尾部开 始,切下这么一小段,给我们姐弟分享,小小 的一段甘蔗,美味无比。越到后面,我们姐弟 越急切,因为甘蔗的根部清甜无比,让我们至 今回味无穷。
吃甘蔗的这段经历,历经岁月的发酵、升 华,却让我有了一种领悟。有人说,人只能往 好的方向发展,越活越有滋味,越干越有奔头, 这才是我们追求生活的真谛。假如你原来生活 很幸福,但是突遭变故,就有可能接受不了这 样的现实,甚至走向死亡。
生活是如此,与人交往又何尝不是这样 的?工作近三十年,我接触了很多人,交往了 很多朋友。有的一开始,就热情似火,但是一 段时间过后,却不再交往,似过客;有的开始 只是与你平淡如茶,但是随着岁月的增加,友 情却与日俱增,是挚友。
18 周岁师范毕业,我就当上了老师。那时 候,年青有热情,感觉与学生交往,应该热情 似火。但是时间长了,热情少了很多,火倒是 多了不少,学生一次又一次被我的“热情与火” 并存的状态伤害,开始不再那么受欢迎,一次 又一次后悔、反思,总是很难克制自己。直到 中年,才有了一种渐入佳境的感觉,“吃甘蔗 的启示”浮出了水面。我不再先入为主,而是 循序渐进,先有规范,后有绵绵动力,不断小 火加温,如粤人煲汤,如粤人品茶,渐入佳境, 欲罢不能。
有没有人与我相同的感受呢?我习惯性地 求助“度娘”。百度上跳出了关于晋朝最著名 画家顾恺之吃甘蔗的趣事。顾恺之爱吃甘蔗。 他每次吃甘蔗,都是先从甘蔗尾吃起,慢慢才 吃到甘蔗头。这正好和一般人的吃法相反。有 人问他为什么这样吃,顾恺之回答说 :“这样 吃才能渐至佳境呀 !”
渐入佳境,是人生至妙境界,我祈祷!这 时,我内心深处蹦出了一句话:“再来一根甘蔗, 就从尾部吃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