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刘迪生
艺术源于真情。创造艺术、丰富生活的人大都热爱生命,有情怀,有情谊,有情趣,有性情。同样的非科班出身,同样的大器晚成,同样的老而弥笃。两人之间似乎多有相似:笔者带着私人感情斗胆以为,一位是曾聆和先生,另外一位则是画坛巨子齐白石老人。
我眼中儒雅、干练谈吐的曾聆和先生,军人出身,祖籍湖南,转业至广州城建系统工作。曾聆和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书法的梦想,并为之不懈努力了五十年。
“南瓜不说话,只默默成长。”自孩提时代始,曾聆和就同书法结缘了。那个时代的儿时生活极度窘迫,村里有一个长辈叫邓炅明,会识字,很多人找他看药名写家书,这个人就是曾聆和最崇拜的人了,于是他每天干完活都跟着先生屁股后面。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,有老百姓因吃树皮、野菜得了浮肿病,曾聆和幸免于难,再饿再累,没有纸笔,还依然坚持用树枝在泥沙里习字。
曾聆和参军后,更加热爱书法,那时部队生活条件极为艰苦,练毛笔字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。曾聆和在废报纸上练习书法,在办墙报、写标语时练习书法,夜以继日,废寝忘食。受时代濡染,他的书法,从涂鸦毛泽东的诗词开始,之后搏击瀚海,放目百家,潜心临摹王羲之、张旭、怀素、祝允明、孙过庭、王铎等历代大家的书帖,不得精髓神似死不休。于是,点、横、撇、捺之间,我们看到了王羲之的遒美健秀、张旭的狂放奔驰、孙过庭的雄健苍郁……一位位书圣泰斗,都在曾聆和书法艺术的寸楮尺素之间,闪烁着动人的堆珠砌玉,美轮美奂,裴然大观!
多年的苦心孤诣终于成就了曾聆和。2007年开始,曾聆和的名字被人熟知,他的书法逐渐获得认同。伴随奖杯而来的,是荣耀,是一种艺术的光亮。它们照亮了曾聆和的艺术之旅。从2010年在法国巴黎参加“中欧文化艺术交流展”开始,曾聆和不仅在国内多次举办个人书法展,还先后在韩国、泰国、德国、中国台北、加拿大、法国等地举办多次书法展。2015年6月28日,“曾聆和书法艺术研究会”在北京成立,成为曾聆和书法人生的里程碑。
曾聆和的书法,字里行间注重笔画的轻重、缓急、动静、刚柔,既具温柔敦厚之形,亦有典雅灵动之美。以他的横幅为例,《春华秋实》《事在人为》《清风正气》等,尺牍之间,廖廖几笔,看似平淡无奇,实则充满生机。细细观摩,其书肃穆纯厚,雍容大度,撇捺内敛,摒弃修饰,用笔力来呈现线条流向的生命力和韵律感。既有庙堂娴静之肃穆典雅,也有枯藤老树般苍劲有力,时而小桥流水,时而顿失滔滔,随意赋形,变化无穷,书有尽而韵无穷,给人一种缠绵悱恻,欲说还休的延宕感。
曾聆和的书法素来不师成法,别拘一格。笔墨所到,尽显芳华。其作品多信手拈来,随意赋形之作,不受流派、风格的限制,楷隶兴而为书,行草乐而赋笔。
无论是长幅如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的满纸云烟,还是横幅《竹雨谈诗》的淡雅冲和,其作品中流露出来的气韵绝不仅限于书法自身的抑扬顿挫,而更近于一种人生的书写,百味杂糅而思绪绵延。曾聆和将自己七十多载的料峭岁月融注笔端,无一字不发端于真情,无一笔不蕴藉怀抱。寄寓了作品“不拘于俗、遗世独立”的意境之美。
不同的书法作品往往体现出殊异的书法意境,或如行军布阵,旗帜飞扬;或如尺幅丹青,疏林远阜。纵观曾聆和的书法,其中亦充满变化的愉悦,流畅处如江河大川,奔腾浩荡;幽微处如廻溪曲沼,心有繁花,清幽婉丽;婉转处如婀娜舞姿,素袖轻扬;优雅处如悠扬乐曲,牵人情思,姿态万千,交织着生活的思考与生命的沉淀。曾聆和爱酒也爱茶,武人的豪纵与文人的情怀在他身上交错出一种别样的意境。恰是这样的意境使得他的字有了一种淡雅,一如他早岁处江湖之远时的怡然自乐、如今功成名就后的淡然自守。我喜欢他清澈通透又饱含深情的书法。